白桦林里的小叽

春种秋收·槟榔芋泥

老夫老妻平平淡淡的一年

在意识体最不缺乏的时光中,或许伊利亚会领略到意识体最渴望的:有所信任,有所依恋


种花家有句老话说得好,一年之计在于春,还是初暖乍寒的时间,兔子便照例来催促他做文化输出安排,对此王耀照例神闲气定地回复。放心小兔崽子,朕自有主意,一年之计在于春,现在当然是忙最重要的活计啦。王耀所言最重要的活计是指手中格式各异的种子,刻在基因中对于农耕的执着令兔子无言以对,虽然王耀的生活节奏看似悠闲自在,但他总能在种花家需要时交上令人满意的方案。明白这一点的兔子不过来走个流程,与家住远郊的王耀打个招呼喊声王老爷爷后拔腿溜走,溜走时顺去一盒花生糖拿回家喂熊。

若说王耀的生活是退休式的悠闲,共居多年的伊利亚决不认同。除本身所负责的种花家文化方面的事务外,兔子与瓷工作繁忙王耀还会代为处理,并不轻松的公务外他致力于使后院不小的自留地物产丰富,其余的时光统统交给他亲爱的北极熊。但若说他忙碌得如同衔泥翻飞的春燕片刻不息,伊利亚自然也是不认同的,冗杂的工作与生活被王耀打理得精致而诗意,时常见他惬意地坐于茶具前雪沫乳花浮午盏,或在午后暖阳中抚摸自己枕在膝盖上的脑袋,或干脆手持一张甲骨文拓片依在藤床上,边打盹边琢磨自己曾何时及为何创造了这些未被解读的文字。

而现在王耀手中攥着形似橄榄球的植物球茎,一面麻利地用小刀剥去芋毛与侧芽,一面向讲叙伊利亚去年某块地种过花生,今年这茬适合种植芋头,他特意向王桂索要这些槟榔子芋,尝试它们能否在北方生根发芽。絮叨丝毫不影响王耀的双手利索忙活,伊利亚拾取一个滚落下的子芋握在手心打量,赭褐粗糙的表面平平无奇,鹅黄软嫩的芋芽从中萌发,一层纤细绵密的绒毛抚过伊利亚指腹的螺纹,笔与枪磨砺出的厚茧,抵不住随酥痒传来对于新生的怜爱。他当即将文思泉涌的短篇小说抛在脑后,捧起那兜嫩芽萌动的槟榔子芋起身追赶走入院落的王耀。

此时王耀已迎着和煦意味渐浓的微风将塑料地膜展开,土壤翻整疏松的地畦是等待幼小生命的育儿床。备好地膜与竹枝架的王耀双手搭在锄杆上,耐心等待伊廖沙挽起军衣下摆饶有兴趣地将子芋挨个埋入。他白皙而修长的手指在棕黑土壤间翩翩跃动,王耀相信那是双承受得起粗砺农活的手,却雅致得与这田间的尘滓泥水格格不入,就像他的白衬衫钢蓝军衣与竹篾编制的箬笠。

京城忽来的春雨贵如油,潇潇细雨打消不了伊利亚愈浓的兴致。伊廖沙,来,朕给你戴上斗笠蓑衣,淋雨要感冒的。隔着濛濛的雨幕王耀的身影如白鹭款款踱来,宽大的斗笠庇护住他柔顺的铂金色头发,视野中徒留王耀温润如雨露的笑颜。睡过雪窝踏过沼泽的他反驳伊利亚体质才没有那么弱,却还是欢喜地抖掉蓑笠上挂的水珠俯身给子芋培土。似精干的裁缝展开布匹般王耀顷刻间为新栽的槟榔子芋罩上薄膜,来之不易的水分在其中氤氲为乳白的雾气,为幼芽笼出个温暖又湿润的小家。忙碌过后王耀将满怀期待立在雨中冥想的伊利亚挽回屋檐下,为他脱去长靴拍掉沾满靴底的泥土,自己心中念叨看在我爱人伊廖沙的份上你们且在异乡安心扎根吧,待到秋收朕好给他烹碗可口的芋泥。

或许幼芽们感受到这对老夫老妻的殷切期待,虽成长得不如漓江畔的同伴势头旺盛,却也争气地抽出青绿的茎叶于清风中摇曳,若不是层细密的白绒覆盖,水汪汪的绿几乎从叶片尖端淌落。不仅是今春尝试栽种的槟榔芋,院落中的所有作物都探头探脑地招呼,洒水培肥穿梭往来的王耀如同汲蜜的工蜂,在打理得井井有条的田园中他手扶铁锹直起腰身,借草帽沿遮蔽夕阳炫目的光晕望向屋门,不知何时备好晚餐的伊利亚摘下宽檐帽冲他挥舞。

制作芝士夹心薯饼的马铃薯是去年收获的,搭配上番茄洋葱和胡萝卜俄式经典调味肉酱,在王耀尝来称不上佳肴但依然可口。他用指节刮下伊利亚的鼻头笑道这回多亏了伊廖沙,朕今晚还真有两份文件需要连夜审阅。都说意识体最不缺乏的是时间,只要人类文明存在他们就相当于永生,伊利亚将钢笔抵在下颌为小说的主人公构思结局,白昼渐长的日光将伏案的他渐乎包融。

身为意识体他从未察觉过时光的漫长,伊利亚不由得忆起奔走如永动机的小熊,誓要挽救人们于苦难的毛熊恨不得将他的二十四小时掰开拼凑成四十八小时,劳累过度瘫倒在完工的钢厂前嘴角挂着欣慰的笑容。自己与苏不都是这样吗,叮嘱达瓦里氏去休息时自己悄声点上台灯,漆黑中三方光芒亮起几人面面相觑。思索间王耀手持公文包匆匆的身影从背后掠过,他询问是否需要自己做为秘书同去,被王耀手搭肩膀按回椅子上。

伊廖沙,朕的妹妹王台近来碰上些颇不安分的东西,待朕前去敲打一番。他迈出屋门的一刻收起方才温润的笑容,气派威严令人望而生畏,胸口的红星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拥有所爱的人,拥有甘愿为之付出的事业,谁还会在乎无尽流淌的时光呢。悬空过久的钢笔尖淌下一滴浓黑的墨,注意力重新被拉回文章上的伊利亚灵感突显,抽来一方纸巾拭去稿纸上的墨痕。

连日的酷暑遭遇倾盆大雨,期盼中的清凉未至只觉得置身于烘烘的蒸笼中。他不顾对方劝阻擎着雨伞去机场接归来的王耀,结果是风雨交加中伞盖倾覆两人均被浇个湿透。步入院落但见排水渠被搭好竹枝架被加固,细枝末节中便看出那人技艺生涩却异常认真,王耀将伞骨折弯的雨伞强行收起挂在屋檐下,催促雨水沿铂金色发丝缕缕淌在脸颊上的伊利亚去洗热水澡。

失去意识体身份后抵抗力与自愈力相应会削弱许多,他的伊廖沙又总习惯于将病痛像心伤那般蓄在脆弱的躯壳中,直到如雪崩般轰然坍塌将自身吞没。所以在此之前他需要及时治愈那些身上心上微小的伤口,比方说现在给他的伊廖沙熬锅冰糖绿豆汤。

温热又甜丝丝的汤水喝下暖胃,熬煮得绵沙的绿豆祛除盛夏的暑气。被王耀逮住吹干头发的伊利亚急着扒住灶台沿向砂锅中瞅,没来得及给北极熊梳顺毛的王耀撵在身后喊不够朕再给你盛。伊利亚才没有那么贪吃,他从砂锅前转过身来反驳,伊利亚需要研究你用了什么材料,等你结束一天的工作后熬给你喝。想学就乖乖让朕先给你把头发梳顺滑,王耀踮起脚尖用梳背敲敲伊廖沙的脑壳,于是在王耀指尖的梳拢下伊利亚盘踞于板凳,将绿豆冰糖的配比什么时候转小火该炖多久牢记于心。

暗红半透半朦胧的绿豆汤如天际黯淡的暮色,晾凉的绿豆汤中缀着几朵浅白的金银花,宛如为纳凉的夏夜挂上小巧的灯盏。北极熊带着些小骄傲地说从本草纲目中得知金银花也是清热去火的好物,王耀笑纳了这碗甘润中多了丝丝清甜的绿豆汤,夸他才几日汤熬得便赶上自己的手艺。

得到爱人夸奖心满意足的伊利亚研究得更起劲了,王耀由着他在厨房捣鼓瓶瓶罐罐,他囤积食材的习惯给了伊廖沙极大的发挥空间。蝉鸣得急促,笔尖在稿纸上嗒嗒作响,蝉鸣得舒缓,伊利亚擎古籍踱步于书房试图复原传统消暑饮品,什么酥山,椰子酒,鹿梨浆,紫苏熟水,偶尔复原失败也保王耀扣响家门时能喝上碗桂花酸梅汤。一日忽而想酿碗醇香的芋泥牛乳,翻遍储藏间找不见香芋,瞥见窗外的大片芋叶方记起它们安稳地睡在土壤中。伊利亚步入院中抚拭着他亲手栽下的槟榔芋,它们倒底在早寒的异乡发了芽结了实,何况自己身处温暖的南国呢。

淅沥沥的雨过后蝉停止了长鸣,吟得凄厉不成调子,青绿的芋叶染上枯黄的边缘,再蓄不起欲滴的浓翠。结束写作后伊利亚没有寻一本古籍复刻饮品,雨意霭霭遮蔽本就消减的日光,酷暑后的凉意本该令人欢喜,却不是伊利亚所期待的清凉,如断断续续的蝉鸣般寒气幽然侵入骨髓。书房檀木门吱呀转动中王耀轻手轻脚地走入,他没有询问爱人为何他心情低落地伏在写字台上,找把木椅静默地依偎对方坐下,将掌上的温热覆于他微冷的手背。春秋代序,阴阳惨舒,虫蚁尚且有所感召,何况心智灵慧的人呢。簌簌的落叶难免令人滋生悲凉之意,令他无可避免地想起他的家,想起再也回不去的故国。他年复一年的消沉已让王耀懂得如何抚慰,他将肩膀俯低到与伏案的伊利亚齐平处,北极熊果然自觉地将脑袋靠上。

白霜将芋叶打为彻底的藤黄,一场寒于一场的秋雨后京城迎来了旷日的秋高气爽。伊廖沙,咱们种的槟榔芋该收获啦。渐斜的日光将伊利亚的影子拉扯得瘦长,他几乎在续集的冥思苦想中忘记了自己亲手种下的芋芽。肩扛锄头,背负箩筐,院落被丰收的瓜果菜粮簇拥得热闹非凡,槟榔芋扑棱棱挨个落入箩筐的响动中,伊利亚努力让自己荡漾起与之匹配的微笑。

见王耀的锄头挥舞地游刃有余,他迫不及待地从王耀手中拿过锄头尝试,一锄下去某个倒霉芋惨遭飞来横祸被生生截成两半。伊廖沙你怎么能用挖战壕的架势刨芋头呢,笑得咯咯咯王耀从身后勉强揽住伊利亚,与他共同握住锄杆教他如何控制力道。瞧见子实分布的大体位置没?伊廖沙,咱顺着这个方向朝下斜倾发力,慢慢来不要使狠劲。果不其然槟榔芋随土块的松动滚落,只剩芋杆与芋叶妨碍他俯身捡拾子实,伊利亚将锄头递还给王耀双手擒拿住芋杆下部,不成想一靴子踏入先前挖出的坑洞,重心不稳整只熊向后倾倒而去。

突如其来的坠落中他并没有腿部发力支撑身体或是做好倒地的缓冲,他清楚王耀定会抛下锄头飞扑上来将他稳稳托住,他甚至已准备好如何窝在爱人的怀中仰脸俏皮地眨巴红瞳。事实上他也听到了铁锄砊啷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坠入一个并不宽阔却结实温暖的怀抱。相拥的瞬间,他长长的睫羽踏实地翕动几下,王耀琥珀色的眸子在秋日暖阳下跃动着波光粼粼的溺爱,他们都领略到心有灵犀碰撞出的火花,霎时间燃尽了风中渐于酷寒的凉意。

都说意识体最珍贵的是信任,一个意识体能够将他的信任托付给谁?毛刷富有节奏嚓嚓的响动中尘埃与土屑纷纷脱落,清洗干净的槟榔芋仍是粗糙的赭褐一块,却朴素饱满得有丝动人的意味。伊利亚怔怔地掂量着手中洗刷好的槟榔芋,对面王耀不顾他的发愣忙得利落,清理完自己附近的探身从他面前又拨来一小堆。或许王耀仅是无意识地抬眸注视爱人片刻,伊利亚却觉得心事扑簌簌落入对方的眼眸中,凝结入澄澈的松脂再无法逃避。

伊廖沙,你还缺少什么呢?论兄长你有疼爱你的斯捷潘,论父亲你有一众赤色领袖,论上司你有为你倾注全部心血的导师与慈父,论家人你有伊万娜塔莎,你有在你庇护下的二点九亿孩子,论朋友你有我,有基尔伯特,有任永嵘,有与你并肩作战的无数达瓦里氏,论知己你有将你做为生命一部分的毛熊和苏……伊利亚,做为一个意识体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看似他拥有从出生便免除不了利益斗争,一生都在冰冷世界中挣扎求生的意识体们梦寐以求的全部。没用的,王耀,斯捷潘与我终究不是一条道路上并肩同行的人,导师与慈父会因为生命的短暂离我而去,家人们到头来走上了与我对立的道路,我辜负了与孩子们的许诺,而对王耀你……我早该说服自己意识体之间不会有纯粹的感情,尤其像我们这帮将孩子的幸福置于至高无上地位的。所谓的全部,往事如轻烟般拂去后,他们终究也随这轻烟而散尽了。

关于信任的话题,看不透将心孤注一掷递給对方后伤得遍体鳞伤的例如毛熊,看得太透如梦初醒意识到孤身一人陷入无边寞落的例如他自己。没有实权,没有选择命运的余地,连自己的感情都患得患失,覆灭后方能踉踉跄跄地将爱的碎片复合,既然生前身后一无所有,为何他们还有凝聚为意识体来世间徒劳走这一遭呢?

我的伊廖沙,王耀的话语轻缈如同从千百年前的长河流淌至今,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那就成为命运的一部分吧。我在繁华壮丽中坐拥万国来朝,也在山河破碎中蒙受屈辱欺凌,如今又在朗朗盛世中焕发无穷的活力,种花家的历程本与我的所作所为无关,我却能感受到热血随孩子们的心跳涌动。同孩子们兴衰荣辱与共,这就是我们走过这一遭所体验的全部。待万籁俱寂尘埃落定时,伊利亚,做为普通人你已获得掌控自我的权利,去弥补那些曾不得已抛弃的吧。

不要担忧,伊廖沙,我有足够的耐心与关怀陪伴你渡过所有寞落的时光。

他手中捧着刚出蒸笼热气腾腾的槟榔芋,镜片上凝结了一层乳白的水雾,他的耀本就俊丽的眉眼在雾气中,晕染成水墨丹青中的清秀的江水,身后的窗影也自觉化为独钓寒江雪的空灵。伊利亚摘下银框眼镜搁在碗筷边,原来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雪降临人间。

积雪为院落覆盖上天然的绒被,漫长的酷寒的肃杀中等待春意的小生命熟睡得安稳香甜。没有田地的活计需要打理,将一天支配得满满当当的王耀获得了大把能够彻底放松的时光。完善他负责的文化输出产品给兔子和瓷一个巨大惊喜之余,他依靠在藤椅上双目半瞑琢磨甲骨文,或者干脆将脑袋完全靠在椅背上打起盹,待窗纱上稀薄的午阳被日暮浸为殷红。期间多半有只北极熊枕在他的膝盖,装订成册的小说集静静地躺于写字台,任暖烘烘的炉火映照它的扉页。

大块积雪从屋檐塌落,在入门的台阶上溅起纯白凝固的浪花,听闻响动的北极熊呼哒两下他并不存在的耳朵,从爱人的膝盖抬起朦胧的睡眼,得到王耀从额前捋到后脑勺轻柔的抚慰。他没有回应这抚慰将脑袋重新趴回爱人的腿面,红眸映入晴空下熠熠的雪光,他下了极大决心似的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矗立在王耀面前。

耀,还记得之前你说过能祛除疤痕的药膏吗?如果有时间能否帮伊利亚把显眼的伤疤给抹掉,我是在想,每次你看到这些伤疤都会觉得心疼,我能感受到……

先前他多次婉拒过王耀的建议,浑身的疤痕仿佛是他荣耀与磨砺的代名词,尽管不会像毛熊在解体日前后崩裂绽出殷红的血珠,却触目惊心地纵横在他的躯体上,记录反抗与背叛施加在他灵魂中的全部苦难。显然之前的偏执令他再提出这个请求时有点难为情,依在藤椅上的王耀也多少有些诧异,但片刻后他便爽快得答应了伊廖沙,为他的释然在唇沿勾勒起欣慰的微笑。

长期包裹在严实军装中又大病初愈,他的皮肤除一贯的苍白与韧度外,多了几分令王耀小心翼翼的脆弱,在指尖细致的抚拭下呈现出浅淡的粉。伊利亚大概对于这浅淡的粉有几分别扭,暗想王耀是否借机不怀好意,一时心急催促对方尽快结束。别着急伊廖沙,药膏涂抹在伤疤上后,需要按摩让有效成分更好得渗入。察觉出背后的东方人手法中并没有什么坏心眼,伊利亚倒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双颊涨出红晕,乖巧地双手搭膝盘坐,将自己交给爱人任由他摆弄了。

在脂膏的润泽中,他白皙的皮肤手感愈发细腻光滑,王耀耐着心思将他全身的伤疤处理周全,收尾时出于私心恋恋不舍地拧了下他腰侧的软肉。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将伊廖沙的经年累月伤疤短期内平复,但现在可以将这碗同样细腻柔润的槟榔芋泥,在手腕的灵巧运转下刮抹得光洁没有丝毫瑕疵。

春种秋收的槟榔芋,自家熬的雪白猪油,对嗜甜的爱人来说必不可少的砂糖,一勺炼乳一勺桂花蜜是他的别出心裁。白黑参半摆成太极的造型入笼屉蒸制,他揭开水汽中都掺入香甜气息的竹篾盖,招呼立在窗台前的伊利亚品尝他的手艺。

窗户未关,冬末的寒风在他靠近的一刻席卷而来,他的北极熊双手支在窗台上探头探脑,被他揪住红围巾拽回气流温热的室内,故作嗔怪说伊廖沙又想方设法得着凉。

耀,你还不是做了道适合夏日的小吃,不知为何而兴奋的伊利亚驳嘴道。话音未落,伴随一勺香甜的槟榔芋泥递到面前,氤氲其中已久的热量喷薄而出,腾腾的白雾在未消的寒气中升腾。

伊廖沙,朕给你吹得不烫嘴了,快吃下暖暖胃。伊利亚应和着接过盛有芋泥的汤勺,在他开口说话的一刻,体内暖流涌动而出将团团白雾凝结入周遭。本是寒冷的象征在两人面对相坐时却莫名温馨,恍惚间王耀突然觉得他的伊利亚好似这碗槟榔芋泥,外面冷,里面热。

耀,瞧呐。

他的目光顺随爱人手指的方向投入窗外,在木雕格楞的掩映间,那是一支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的腊梅,正凌寒独自绽放得从容不迫。 


@腐腐 是亲的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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