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林里的小叽

嗨,新来的!(二)

红营同志们的初来乍到,事件对应苏///俄退出一战和三///年///内///战

今日白鹅依旧拽得让自管会牙根痒痒,兔子有了新大哥,这是他喊的第一个大哥

也是唯一一个大哥

人物表:(有些是麻蛇不常用的,有些是小叽的私设)

汉斯:德///二

狮鹭:奥///匈

猞猁:罗///马///尼///亚

茅斯(老鼠):奥///斯///曼///土///耳///其

袋鼠:澳///大///利///亚

海狸鼠:加///拿///大

塞鹅:塞///尔///维///亚///王///国

驯鹿:芬///兰

驼鹿:瑞///典 

波罗的海三鹿:立///陶///宛,爱///沙///尼///亚,拉///脱///维///亚

海豚:希///腊(别问海豚为什么会上岸,取个形象而已)

上一章:嗨,新来的!(一) 

志同道合的人是会互相吸引的,蓝星学院每两个星期三天的调休结束后,返校的兔子愈发相信这一点。续结识新来的旁听生毛熊同志后,调休在家的短暂时间,他就接触到不少对毛熊感兴趣的伙伴。仲甫先生认为毛熊有可能成为他学习的榜样,守常先生更是对毛熊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加赞赏。一个没有任何孩子会受到欺凌的家庭该是怎样的呢,兔子与守常先生同样憧憬这难以置信的美好。他将怀中的信笺捂地更严实了些,这是他渴望向毛熊表露的心意——如果毛熊同志能与家中的几位先生见上一面,该有多好。只是…毛熊会将经验轻易传授给他吗?以往他向自管会的成员请教一道数学题,对方都要索要几块补习费。听说他的饭卡被辫子抢去抵押黑疙瘩的债款,好心的先生们替他准备不少干粮与土特产,毛熊同志大概会愿意接受种花家的瓜菜吧。

忐忑不安间兔子已走近毛熊所在的班级,就算被拒绝我也得为先生和孩子们尝试,毛熊同志似乎也并不像表面那般冷漠。兔子将砰砰跃动的心脏镇定住,拍拍脸颊使稚嫩的面孔尽量显得坚毅,随后由墙壁后迈到A班门前,激动而紧张地搜索毛熊的身影。

兔子的目光定格在最后一排的窗边,手持蘸水钢笔唰唰书写的毛熊神情凝重,窗缝渗入的寒风将他笔尖下的稿纸拂动地窸窸窣窣。他好像也在完成一封重要的信笺,准备扣响门框的兔子犹豫地放下手,他不忍心打搅伏案忙碌的毛熊同志,视线不知不觉间挪动到门旁张贴的成绩单。他找到了毛熊同学的名字,布/尔/什/维/克,在成绩单的最底部。

“亲爱的达瓦里氏弗拉基米尔和诸位家长,您们的担心应验了,返校后的第一天我就被约翰用红墨水泼在额前,三天过后被染红的栗发依旧没洗干净。还是老样子,自管会的家伙们把我挡在集体晚会外面,小组作业没人肯和我搭伴,实践活动的课题被打回,课本和完成的笔记也经常丢失,谁也不愿意给我讲解落下的课程,深夜时常有人跑到我的宿舍门前大吼大叫,我根本没办法安心休息。不出所料我在头一次考试中得到全班最差的成绩,我写这封信是为了请您们原谅我糟糕的表现,我的成绩并非由于懒惰。您们千万不要牵挂和担心我,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我已不再是个需要您们照顾的孩子……当然好消息也不少,我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旁听生,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却有共同的信仰,赤鹰,赤牛,赤稚,赤鹤,赤喵…还有我之前告诉您们的兔子和白鹅!他们使我对未来充满憧憬和希望,家长们,您们能想到,我们聚集在一个叫做英/特/纳/雄/耐/尔大家庭,抛却利益和郭嘉羁绊并肩战斗的场景吗……”

浏览成绩的兔子被一根手杖敲在胳膊,出现在面前的约翰拿手杖拐弯处捅捅他的胸膛,“你是C班或D班的旁听生来着吧?按学院规定课间不能串教室噢。”“抱歉打扰您,约翰会长,请问能否喊毛熊…唔…”兔子被约翰不由分说地一手杖捅回墙壁后,A班的大门随后严丝合缝地关闭。看来只能等放学后请教毛熊同志,兔子小心翼翼地掸平整信笺,还好信封没有破损。

敲打兔子的手杖随后点在毛熊的课桌,一件绸面绒里大衣披盖在瘦削的后背,急促收起给家人的信笺,毛熊诧异地抬头望向突然出现的约翰。“毛熊同学,瞧你纤细的腰肢都冻得打哆嗦啦,你这打补丁的大衣看着也不保暖。会长我手头没什么好东西,这件衣服你先穿着,午后我再给你调个离窗远的座位。”

“上等的衣服就要配上等的装饰,A班的同学怎么能连精美的手帕和袖扣都没有呢,毛熊同志,这权且算会长我的一点心意。”高卢随后将一条柔滑的手帕塞进毛熊的胸前口袋,两枚镶钻的袖扣被按入他半握的手掌。

挤进人群的意呆狼捉过毛熊的另一只手掌,将一簇馥郁芳香的薄雾喷洒在手心。“这香水是沙熊最喜欢的味道,你每天跟D班E班的穷学生混在一起,赶紧喷点遮遮身上的寒酸味,还有两瓶都在你桌洞的匣子里。”

毛熊这才发现桌洞里多出一只古色古香的木匣,没等他开口脚盆搬来一摞资料摆在桌面,摘掉帽子鞠下一躬,“毛熊桑,你的作业实在太出色,我拿来借鉴匆忙间未能告知,请您宽宏大量忘怀这些不快,十分抱歉!”

“拜托各位会长,给我也让个地方。毛熊同学啊,先前你向我请教,我没琢磨出答案才婉拒了你。这不我把研究题目研究透了,立马就赶来找你啦?”鹰酱拖来把椅子挨着毛熊坐下,搂过他的肩膀将习题册怼到他面前。“你就不要受宠若惊啦,亲爱的毛熊同学,我们自管会成员向来喜欢互帮互助,尤其是关心你这种新来的旁听生。你的哥哥沙熊也是如此,不过如果需要我们帮忙,他通常会——”鹰酱的指尖沿毛熊颔底的白皙皮肤蜿蜒滑落,停驻在柔软的锁骨上端,娴熟地将领扣旋松打开禁地的门户。

“白头鹰同学,请你放尊重些!”毛熊急遽地挡开鹰酱的指尖,拽掉身披的大衣掏出衣袋里的绢帕端起桌洞内的木匣,依次推还给将课桌围地水泄不通的自管会会长们。“感谢你们的好意,”毛熊红瞳迸发出的犀利目光环绕众人划过,“但我是不是由于喝断片忘掉了什么事情,我们之间的关系有这样好吗?”

“毛熊同学,不要激动。先前不太愉快的事情实际上是我们对新同学的考验,恭喜你证明自己有资格成为自管会的一员。”约翰轻抚毛熊的肩膀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沙熊,是自管会的重要成员,也我们自管会会长们的好友,你呢,是沙熊的弟弟,自然该继承他在自管会的地位。眼下汉斯和狮鹭就要被我们逐出自管会,你哥哥沙熊和临熊都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你是不是该和我们继续并肩作战呢?”

“约翰会长和我们约好,一旦把汉斯和狮鹭成功逐出,他们名下扣押的财物各位会长人人有份。毛熊同学,你不但能从旁听生转正,还能直接成为自管会会长之一。”鹰酱见毛熊避开约翰搭在他肩膀的手,知道该自己上场配合,“亲爱的毛熊同学,你可能还不知道自管会会长是怎样的美差。只要加入我们,公选课随你先挑,课程表由你安排,奖学金听你的分配。这些还都是小意思,过来过来,你看这是什么?”

鹰酱挽住毛熊的胳膊将他强行拖曳到身旁,掏出兜内一大叠饭票和凭证哗啦啦地抖擞。“保护费,赔偿金,废除的助学金,抵押的饭票,光我两星期分到的就这么多。你连学费都不用交,还能捞到大把的零花钱,自在享受学院生活不好么。起初我也和约翰不和,但人际交往嘛,得学会八面玲珑。怎么样,加入自管会会长团吧?”

“我对自管会内部摩擦的态度已经表示地很清楚,我对你们的矛盾不感兴趣,家里也没财力支持我卷入这场闹剧,孩子们早就倦怠了,还需要我再掀一次桌子吗?”这回毛熊推开鹰酱明显用了些力道,将自己的资料悉数收进书包。高卢扶住向后连跌几步的鹰酱,准备缠住毛熊忽见汉斯出现在门前。

教室内的气氛骤然充满火药味,毛熊旁若无人地稳步走到门前,静默里只剩靴跟有节奏地匝击地面声。目光触及的一刻汉斯猛然将胁迫刺入他的红瞳,“毛熊同学,沙熊和临熊被你赶出去学院,但我们之间的恩怨并不会就此了结。如果你不想趟浑水,希望你对我提出的条件慎重考虑。”

“躲开。”毛熊的红瞳里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丢下一句没有商量余地的命令,跟汉斯擦肩而过径直离开这团销烟密布的乌烟瘴气,剔骨的冷漠与对待约翰一行如出一辙。

“他跟那个纵火自焚的疯子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本来就没抱太大期望的约翰悻悻地耸耸肩膀,将毛熊退回怀里的大衣随手丢到椅子上。“家门不幸,约翰,我家的事你就别反反复复地提了。”高卢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圆镜,将先前推搡时散落在耳际的碎发梳理。“朋友们,按惯例该怎么办,诽谤,挤兑,陷害,骚///扰,还是直接群殴?”

“他还蛮年轻的,就用教育小孩子的办法吧。”约翰对于高卢流利的一串对策习以为常地笑笑,“我们大家都不要和毛熊同学玩。”

真是个笨蛋美人呐,随声附和的鹰酱对于约翰受挫在心里暗暗窃喜片刻,但接下来毛熊会如何遭受折磨令他愈发兴奋。他欣赏叛逆者的自恃清高的锐气和未被俗务蹉跎的孤傲,但也跟其余会长们一样享受将傲骨一点点碾灭的过程。约翰敬酒你不喝,高卢夹菜你转桌,小熊,有你受的了。你怎么就不肯稍微低头呢,鹰酱遗憾地打了个响指,没办法,这就是蓝星学院的规矩。

虽说将沙熊和临熊逐出学院,但由旁听生转正还需要三位C班或以上的同学做保,为防节外生枝他必须尽快确定身份,毛熊在心里盘点过有希望争取的同学名单,手持表格依次前去拜访。钟塔的时针未转动过一格,接连受挫的毛熊已意识到自己的境遇,显而易见,达瓦里氏弗拉基米尔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他成为了蓝星学院内的孤儿。

被连续拒绝六次清空了预期表单,毛熊把申请表对半折叠两次后纳入口袋,他双腿悬空坐在喷泉旁的长椅,起球的红绒线围巾在奔波中松垮,寒风无缝不入地刺进他的脖颈和手腕,几片皲皱的枯叶扑打在胸口和膝盖。踏入学院之际,浓郁的孤独即海啸般将他包围湮没,毛熊在黏稠的午夜里感到窒息却未曾恐惧,如丝如缕的孤独感是无法摆脱的,只有他用匕首刺向混沌划出一个短暂的口子,会看到数位志同道合的人与他同样在密不透风的海水里挣扎。

听吧,无凭无据的谣言响起,看吧,充满奚落与挖苦的眼神投来,毛熊静默地承受着思量到的一切。他是新来的,一个全新的意识体,一个规矩的破坏者,就活该受早有预谋的谩骂和羞辱。课间吵嚷的人群从面前经过,他仿佛成了瘟神的坟墓,谁都有义务朝他吐口唾沫。好在没有唾沫星子飞溅在脸上,对于被刻意捏造地尖锐冰冷的言语,毛熊并不感到悲哀,甚至没有愤怒,他只觉得无数冰凌拍打在脸颊,瞬间就粉碎了,消融了,化为泥泞的一滩,渗入靴子湿答答得不太舒服。

你瞧他滑稽的红毛!

冷不丁的一句传入毛熊的耳朵,他无端觉得发型被吹乱需要理整齐扣上八角帽。他抬手影子也抬手,影子是他忠实的伙伴,端坐在他身材陪他静听人间的嘴脸。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兔子好像讲过这个成语给他听,这倒是很应景,毛熊掏出腰挎的金属酒壶,对影饮下一口劣且烈的酒,只可惜日影惨淡他没能邀到一轮亘古的明月。

一抹瘦而长的影子被日光从背后投来。

两抹影子蓦然相遇,先他们的主人亲密拥抱在一起。

“是你呀,达瓦里氏白鹅!”毛熊冷峻的面孔瞬时融化做春水淙淙的柔和,欣喜地起身却怔住在白鹅面前,“达瓦里氏白鹅,你的头发……这是怎么了……”

白鹅潇洒地捋捋额前挑染地赤橙且蓬松的一大撮头发,它们突兀地迸发在本来洁白柔顺的发丝前。“我染了大哥同款啊。”见毛熊呆呆地只剩嘴唇翕动,白鹅轻轻地在毛熊的肩窝里锤了一拳。“花费了我三个晚上的工资,难道不好看吗?”

你这傻小子!淙淙的春水差点从毛熊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通红眼眶里涌出,什么评价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多余,毛熊一巴掌拍在白鹅早已朝他伸出的手掌,力气大到两人握紧对方时手掌仍麻麻地痛。

“好兄弟,走!”

“走着!”

人群的吵嚷似乎因他们而静止,他们握紧手大步昂扬地走在道路的正中央,走在一众嫉恨的目光里。

“兔子,听说今天上午课间你想喊我出来,刚好我有事要拜托你,现在有时间吗?”午休时间毛熊找到在走廊边缘铺被褥的兔子,得到兔子的点头同意后俯身半跪将表格展开在他面前。“达瓦里氏兔子,我转正需要三位同学做保,好不容易拉扯了两个同学,第三位实在凑不齐。我想你们家情况虽然困难,但辫子好歹是C班有点影响的人物。你铺盖也别搭了,听我说——”

毛熊起身三下五除二扯掉种花宿舍门上糊的封条,推开积了一层灰尘的宿舍门,揽住有点惊慌兔子将他拥进宿舍。“毛熊同志,这是自管会贴的封条,如果辫子看见……”

“无需担忧,这是抵押给沙熊的宿舍,按规定现在的负责人是我。达瓦里氏兔子,我现在把宿舍还给你们,什么也不索取,只要你帮忙给辫子传话,让他在表格摁个手印好吗?你知道,我见辫子不方便。”

“真得什么都不要就还给我们吗?”较之惊喜兔子多得是忧虑,自管会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前车之鉴并不少,高卢沙熊汉斯将一张床铺从脚盆手里索要来时,就狠狠敲诈了辫子一笔。“我保证,只要能承认我是正式学生。我把商议书给你,这是我和家长一起撰写的。”

说罢毛熊打开书包翻找出商议书,兔子接过的刹那毛熊的脸颊血色退却,本来白皙的皮肤此刻足以称得上惨白,随后兔子在失焦的红瞳里看到从未出现在毛熊身上的惊慌,恐惧,乃至绝望。“我的《宣言》!明明一直放在书包怎么不见了!”书包里泛黄的资料和笔记本被稀里哗啦地倒在地面,毛熊难以置信地翻捡一通,失焦的红瞳崩溃地破碎为零星的黯淡光点。

“毛熊同志,会不会是落在教室里?”“如果落在教室里就糟了,自管会那群家伙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恶心的事来。”毛熊连散落遍地的资料和笔记都顾不上,失神地扶墙爬起来朝兔子仓促地颔首,“抱歉兔子,《宣言》对我来说比生命还重要,他是公社学长被大火吞噬时拼死守护的,我必须立刻找到他!”

“你冷静些,毛熊同志,会找到的。我这就去帮你到走过的道路看看,有没有掉落在街边。对了,我叫上白鹅一起!”兔子即将从怀里拿出的信笺只得重新收回,匆忙卷起铺盖后随毛熊奔出宿舍。

一定,一定要来得及,这可是公社学长留给世间唯一的星火,也是M/a/r/x导师嘱托他交给继承者的火炬,怎么能在我手上被弄丢……膝盖凝结着大片跌倒所烙印的沙砾和血污,疼痛却传递不到毛熊被焦虑占据的大脑,他心急如焚地狂奔在通往教室的街道,任寒风将他的眼角削地红肿,将他的肺部扩得钝痛。

“你在找书包里丢失的大部头吗?”

抄近路进入一条小巷,尽头几个模棱的黑影制造出嘲弄的声音,毛熊猛然顿足立在小巷中央,视野里模糊的黑影朝他倨傲地逼近,约翰的手杖点在石砖发出清脆声响。“我说你怎么不愿接受自管会会长这份美差呢,毛熊同学,你受疯子的遗物毒害太深了。现在还来得及,丢掉它,我们依然能给你一个自管会的位置。”

“住口!把《宣言》还给我!”毛熊毫不犹豫地喝停了约翰拿腔捏调的奉劝,他的双拳攥紧到青筋暴起,看来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

“你的《宣言》我看过了,满篇的胡诌八扯,它应该和垃圾待在一起,而不是安卧在你的书包里。”约翰的单片眼镜在小巷狭窄的光线里诡谲地一闪,倒映着毛熊怒不可遏的身影。“毛熊,很遗憾,看来你不适合待在蓝星学院,你们的脑子都有问题。”

稠密的黑影在约翰高卢和鹰酱背后涌动,尽管处于极度的愤慨状态,毛熊的理智仍旧提醒他最坏的情况发生——就像对付公社前辈那样,这群衣冠禽兽此刻企图将他打倒在地,并且毁尸灭迹。毛熊跟随慈父练习过武斗技巧,但他还没有经过正规的格斗训练,手无寸铁与多个打斗熟练的自管会成员搏斗几乎没有胜算。毛熊,控制住自己,你需要甩开他们,找回《宣言》才是首要任务。说服自己不要流无意义的血,毛熊迅速转身撤离,然而入口也被几个攒动的黑影所阻塞。

“谈判无法解决的问题,就用铁和血来解决吧。”噙漫杀意的汉斯将佩剑抽出剑锋直指毛熊,狮鹭、猞猁、茅斯紧随其后。

消失数日的沙熊和临熊闪身自约翰背后走出,出鞘的军刀明晃晃地插入地砖缝隙,仿佛那是毛熊的喉管。“弟弟,不要急着走,我们还想和你叙叙旧呢。”

“约翰会长,高卢会长,感谢你给我报仇的机会,我一定不负你的期望,捅烂毛熊的心脏!”约翰与鹰酱之间闪开一条缝隙,手持约翰佩剑的白鹰从两人间挤出,仰仗人数优势盯紧毛熊跃跃欲试。

“白鹰,我劝你最好别插手我的家事!”

“我才不管你承不承认沙熊这个哥哥,兄债弟偿,反正你今天也要在这被捣成肉泥,谁不是为了分一杯羹呢?”

毛熊在两侧汹涌而来的巨大压迫感中迫使自己保持冷静,约翰此番纠结的挑事者已远超他的预期。且不说被自己逐出的沙熊,临熊,自管会会长约翰,高卢,鹰酱,意呆狼,脚盆,成员海豚,白鹰,塞鹅,驯鹿,驼鹿,波罗的海三鹿,就连海狸鼠,袋鼠,白象都被勾结来。胜利,成为蓝星学院正式学生,失败,连同信仰被践踏地粉碎,毛熊盯紧双方的每一丝动静,道义此刻已然去效力,就用鲜血撕裂出一线生机!

这不是毛熊同志前些天揣在怀里的布包吗?徘徊在小径搜寻的兔子偶然间注意到垃圾箱里熟悉的布料,燃起一线希望从肮脏的废弃物里抱出那个包裹。他用沙土将手上的污渍摩擦干净,方谨慎地揭开包裹的一角,赤红的德文字母赫然映入红眸,兔子不熟悉德语但他认得出“宣言”。毛熊的《宣言》终于找到了!兔子思索再三克制住自己打开扉页的想法,他得立刻找到毛熊得到他的同意。幸好只是外面的布料沾染污秽,兔子本想脱下大衣包裹,却发现打算送给毛熊的腊肠和信笺匆忙间被带出,他干脆将先生给的新衬衫扯开,揣起这本炙热的大部头朝教室跑去。

“要打起来了!自管会会长们带着一群人跟毛熊打起来了!”

“今上午还吩咐我们不要跟毛熊玩,过了一中午怎么就开打了呢?”

“我也奚落了毛熊几句,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估计约翰他们觉得没用就开打了。”

“真得吗?唉,我有点可怜他,昨天他还给我一双过冬的棉鞋。”

“我倒觉得他古怪,给他自管会会长不当,为什么非要跟规矩过不去呢?”

“好不容易有人替我们说句话,我舍不得他,但也没办法了,他怎么可能斗得过自管会,何况这次纠结了几十号人。”

自管会对毛熊同志痛下毒手?一大群猴子和河马吵吵嚷嚷地拥向一条小巷,怀揣大部头的兔子如心弦崩断般浑身战栗,他红眸空洞愣愣地矗立在原地,几十个挑事者,毛熊同志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他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位志同道合的同学啊!“兔子,别愣在这里,你想让大哥独自对付自管会的几十个恶棍吗?”同样闻讯赶来的白鹅猛推了兔子一把,他仿佛被怀里炙热的岩浆熔铸了心灵,自管会的蛮横与威严顷刻间灰飞烟灭。“白鹅哥,我把毛熊同志的书找回来了!我们或许挽救不了大哥,但也不能任由梦想被践踏!”

小巷内已是钢与铁锋芒毕露的世界,后来的辫子拨开人群朝约翰和高卢禀报,“两位会长大人,撕宿舍封条的就是他和小兔崽子,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呀!”

早已知晓的高卢一把推开身旁禀报的辫子,“毛熊,虽说沙熊离开学院后宿舍归你管,但种花宿舍里存有我们的物品,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把统统扔出去呢?”

“我想告诉你们,代被封住嘴的同学们宣告,”毛熊毫不退缩地挺直身躯,漫长时光积郁的悲愤刹那间奔涌而出,为自己,也为众多受苦的同学,宛如地底已死去的煤炭燃烧出熊熊烈火:“我们来到蓝星学院,是带着家庭的期望汲取知识,而不是为了被你们变着花样勒索保护费住宿费助学金,拿学习时间给你们扫宿舍洗衣服刷皮鞋!”

冷笑由小巷两段如阴风般阵阵传来,约翰轻蔑地轻轻嗓子结束了众人的嗤嗤作响,单片眼镜都被他嘴角拧起的笑容挑起,“这么说你想做救世主喽?”

利剑唰地从手杖内抽出,“告诉我,神会流血吗?”

“神不会流血,但我会!”

斩钉截铁的咆哮被汹涌而来的喊杀声湮没,毛熊挥向约翰的拳头没能触及利刃的尖芒,先落在辫子的鼻梁,哀嚎随鼻血和涕泪喷溅而出,然而被辫子的惨状惊地一愣神后,两侧的敌人依旧仗着人数优势朝毛熊袭来。

这是孩子们的希望,是他们选择了我进入学院,每一拳,都是攥紧了我的信仰而去!毛熊尝试杀出一条血路,但他的拳脚每撕开一个裂隙,涌动的黑影与银亮的刀剑立刻弥补。他将拳锋精准地挥向高卢的肋骨,鹰酱的匕首乘机刺入肩膀;他的靴子狠狠踹向意呆狼的腹部,脚盆的刺刀借势扎入他的大腿;前方汉斯和狮鹭攻势被他格挡开,身后袋鼠和海狸的撬棍砸中他的脊梁,右侧驼鹿驯鹿的刀刃擦着喉咙而过,左侧沙熊的佩剑正中腰肢。数番搏斗下来毛熊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敌人捣得遍体鳞伤,皮开肉绽的伤口无暇顾及,腰侧和肩膀仍在涓涓地涌出鲜血。导致局面恶化的不仅是伤势,他的体力已消耗地所剩无几,只有信仰在支持他对疼痛麻木的身体作战。

最后一击,务必要撕开一个缺口!毛熊将临熊狠劲踹到约翰身上,瞅准白象与海豚处的薄弱地带,他挥动鲜血淋漓的拳头给予两人一记重创,混乱之中难以克制的剧痛由左臂传来。怎么会,明明,明明是我击中了……手持钝器的茅斯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脱臼的左臂无法继续挥动拳头,白鹰的佩剑割裂了他的小腹,毛熊眼睁睁地看着裂口被塞鹅堵住,随后波罗的海三鹿将他双臂扣紧压制得动弹不得。

“毛熊,说实话,我有点佩服你了,居然能挺这么久。喏,我的胳膊都被你打了块淤青。”约翰用手杖的利刃挑起毛熊的下巴,饶有兴趣地戳动他喉口的伤痕。“但与整个学院为敌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你说呢?”

“给你个表现的机会,白鹰。”约翰用绢帕揩去利刃上的血渍,夺过白象手里的木棍,把白鹰招揽到面前。“拿这根棍子,把他的膝盖给打折!”

“遵命,约翰会长,我让他向您下跪!”

短短的几分钟内命运走到谷底,毛熊嗡鸣的头颅内所剩无几的思维仍在拼命运作。他毫不畏惧失败,他是新来的,没有谁确保他的首战告捷就是胜利,这个满是恶意的学院迎接他的多半是失败,但他看过孩子与家长希冀的笑颜,就这样离开他该有多么不甘。我无法忍受黑暗,所以我成为了太阳,我曾迸发出光明,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瞬。

袖口里还有一支暗箭,趁白鹰打折我的腿时,我会在跪倒的瞬间将它刺向约翰的喉咙,如果运气好它还能同时刺中高卢或鹰酱。我,毛熊,不会后悔,但也很遗憾啊……

白鹰毕恭毕敬地拿起约翰手里的木棍,要砸来了吗,如果看见约翰喉咙冒血被狼狈地抬出,请你们知道我战斗到最后一刻,亲爱的达瓦里氏!

“我不许你欺负大哥!”

血影朦胧里熟悉的身影自小巷的墙头跃进,砸在约翰的后背将他贯倒在地,赤牛勒紧约翰的脖子强忍身后高卢的蹬踹,使他绝无起身的可能。磕断牙齿的约翰手里的木棍掉落在脚下,被紧接着跃进的赤鹰拾起,两三下利落地放倒挟持毛熊的波罗的海三鹿。反应过来的脚盆端起刺刀捅向赤牛,被赤鹤和兔子拼死抵住,白鹅挑起跌落的刺刀放倒塞鹅,随后甩向临熊的眼睛。

临熊捂住眼睛的嚎叫将愣神的敌人唤起,依旧凭借人数和受过格斗训练的优势,后续进入的赤喵和赤稚手持铁棍与锁链击打也无济于事,几番交手红营同志接连失利,被利刃与钢刀逼向中心聚拢。

“你们这些卑贱的旁听生,今天就一起把你们給处理了,免得日后生事!”约翰吐出满口的血沫和破碎的牙齿,全然不顾平日营造的绅士形象嘶吼,“给我杀!”

寒光直挺挺地逼向红营同志们的胸膛,相顾无言,唯有无惧面对。背靠背合拢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升腾在兔子体内,到底是怎样的精神,能激励他毫无顾虑地为一个相识不久的异族意识体付出,这就是毛熊同志所说的信仰罢!

一道金色的锋芒风驰电掣地划破昏暗的小巷,临熊的军刀随之断裂为两截,胸口的重击令他失去意识倒地不起。燃烧的寒气从背后掠过,沙熊只在脑海形成一个恐怖的念头,就同临熊一样口吐血污跌倒在地。

“我说过,神不会流血,但我会,会为了达瓦里氏流血!”瘫倒在地的毛熊火石电光间矗立护在同志们面前,手中多出一副金色的锤镰,璀璨的光泽宛如自亘古的星辰锤炼而来,他依旧遍体鳞伤,红瞳却灼灼着威慑人心的光芒。“就算整个学院与我为敌,也有整个学院与我并肩作战,颤抖吧自管会会长们!”

无论钝器或是刀剑都被悉数斩断,金色锤镰如流星般闪烁于敌人面前,每一道凛凛光耀都如同死神索命的镰刃。袋鼠和海狸被约翰硬推到前面,胳膊割开半截,耳朵削去一只,约翰的命令已成为耳旁风。仓皇逃窜的情绪具有极强的蔓延性,白鹰说得没错,都想来分一杯羹,谁乐意跟死神拼个鱼死网破呢。不消片刻剧烈的踩踏声响彻小巷,没人在乎将谁的肢体踏在脚底,从红色死神手里保全性命才是唯一念头。

围观者熙熙攘攘的小巷尽头出现了一副史无前例的景象,自管会会长们脸上挂彩逃窜而出,身后的跟班们丢盔弃甲狼狈不堪,而令他们仓皇出逃的只有一个人,一个手持金色锤镰的旁听生。

“大哥,我找回了你的——”

“请不要阻拦我,达瓦里氏,我要借势捣毁自管会的老巢!如果自管会都被摧毁了,还有谁能阻拦我们获得新生呢!”

无法阻拦追杀败寇的毛熊,白鹅扶起受了些轻伤的同志们,把自己涌血的刀伤用布条勒住。“大家快追上大哥,他的体力过度透支,伤口随时有可能发作,极有可能遭遇危险!”白鹅话音刚落毛熊已追至自管会办公楼门前,急忙赶来的同志们透过破碎的玻璃,只见约翰从桌底搬出一只灰箱。

“等等约翰,按规定学院里不能开枪!”

“闭嘴青蛙佬,你去阻拦毛熊怎样?”

面目狰狞的约翰掏出手枪上膛,此时毛熊已举起锤子对准白鹰的脑袋,一声巨响火星四溅,“大哥小心”的呐喊与舍命扑倒只在刹那,挣脱的白鹰逃之夭夭,毛熊错愕中下意识地抱起兔子,其胸口的枪洞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击中他的脑海。

毛熊对达瓦里氏的呼喊没能跃出喉咙,第二声枪响后他的腹侧被擦出一道刺痛的烧痕,本来被击中胸口应昏死过去的兔子,忽然睁开红眸攥住毛熊的手腕将他扯起。“大哥,踩我的肩膀,越墙,走!”陪同兔子和毛熊撤退到院区墙边,白鹅早有准备地蹲扎马步,兔子踩在白鹅的肩膀攀上墙头,转身托住毛熊的双臂下侧,两人一齐滚落在住宿区的绿化带内。

“约翰,我不许你欺负大哥!”持枪上前的约翰被赤牛赤鹤等手挽手组成的人墙所阻拦,毛熊撤离的路径被红营同志用身躯封锁地严丝合缝。“弟弟,你这是何苦,我们才是一家人啊。你们都是自管会成员的亲人,让开吧各位,我们会对今天的事情既往不咎。”约翰揩去嘴角的血沫,放下手枪用貌似和蔼的语气劝说道。

“我们才不想参与无聊又残忍的争执,我们来蓝星学院是为了汲取知识,蓝星学院的精神食粮足够所有同学享用,今天终于有一位替我们宣示的同学,你就要置他于死地吗?”赤牛紧紧地盯住约翰黑黝黝的枪口,即使他看见约翰的手指搭上扳机。

赶来的白鹅张开双臂护在红营同志的人墙前,“你们自管会不是号称讲规矩吗,院规第三十八条白纸黑字地写着禁止枪支入校。难道约翰会长要无视规定,众目睽睽之下用私藏的手枪击杀无辜的同学?”

“如果你要击杀大哥,就先冲着我的胸口来!”赤喵咬紧牙关注视着约翰抬起的手枪,“你的枪里能有多少子弹?”

“对,你的枪里能有多少子弹!”旁观的越猴握紧双拳并入人墙,尽管他浑身都在剧烈颤抖。“我也想问,你的枪里能有多少子弹!”鳄鱼手里还拎着刷到一半的皮鞋,但他将皮鞋愤愤摔到地上,走入人墙内被同志们合拢。前线的围观同学如同落入火星的煤块,虽无火焰但青烟已冉冉升起。

“约翰!”高卢冲过来摁下他的手枪,附在他残损的半只耳朵悄声提醒,“今天再僵持,恐怕生出事端,毛熊已经离开,改日再收拾他也不迟。”

“听你的,青蛙佬。但破例者绝对不能留!”

搀扶遍身伤口破布娃娃似的毛熊坐在长椅,兔子方想起自己的胸口中了一枪,解开大衣只觉弹孔后的皮肤烙铁触及般锐痛,一个油纸包自内侧滚落出来。“我可真是命大,先生们给的腊肠居然把子弹嵌进去了。”身旁的毛熊吃力的托起自己脱臼的手臂,试图靠自己的顶托复位,喉咙里渗出嘶哑的痛呼,大滴的冷汗自布满尘埃与血渍的脸颊滚落。心疼不已的兔子大着胆子抱住毛熊的手臂,种花家的长辈们教给他过脱臼复位方法,骨节分明的双手白鸟般翻腾,毛熊紧皱的眉头逐渐松开,感激地揉揉兔子的后脑勺道谢。

“毛熊同志,余下的伤我扶你去医务室处理吧。”“多谢了达瓦里氏,但医务室肯定不欢迎我,对我来说这也不算重伤,靠意识体的愈合能力就行,能省下不少医药费呢。”毛熊微笑着摇摇头,当他笑得柔和时,兔子恍惚间发觉他埋葬在冷峻面具底下的,是与自己一般青涩稚嫩的面庞。他热情而坚韧地接受一句句大哥,将满腹的孤独与泪水化为入喉的烈酒,倒底还是个仅比他大几岁的孩子。

“差点忘记,毛熊同志,我把你的《宣言》找回来了!”兔子将白衬衫保护的大部头郑重地递到毛熊面前。失而复得,毛熊用未被血渍污染的衣角擦净双手,指尖颤抖着解开白衬衫的包裹,熟悉的烫金德语重现在面前,两滴滚烫的泪水洇湿了衬衫,仿佛赤红的色彩晕染在白布之上红梅落雪。“达瓦里氏,亲爱的达瓦里氏,我该怎么感谢你好,这是比我的生命还珍贵的星火啊……”

“这也是比我的生命还珍贵的北辰星。”兔子跳下长椅将大衣的灰尘尽量掸干净,虔诚地向毛熊抱起双拳,“毛熊同志,能请求你一件事情吗。我想向您请教建立新家庭的经验,如果您肯见我家的先生们一面,他们定会无比喜悦。”

“达瓦里氏,你向往赤色学说,为何不早说呢?”毛熊激动地直起身躯,动作幅度过大不慎扯到伤口,牙关一紧掩住腹部。兔子急忙将毛熊扶稳托他依到长椅靠背,待他疼痛暂时平息后兴奋地确认“毛熊同志,你是说,你愿意无条件将经验教授给我?”

“当然,否则我为什么要来蓝星学院呢?”

“老师!”兔子后退半步,行拱手礼深深地鞠过三躬,将装有腊肠的油纸包双手奉给毛熊,“这是三条腊肠,家里难得凑出来的,请老师务必收下,如若家境好转,我马上将束脩补齐。”

“达瓦里氏,你这是……”方才激动的毛熊此刻有些发懵,他了解兔子的礼节是表示尊敬,但对他奉上的三条腊肠不知所措。

“这是种花家的拜师礼啊老师,至圣先师孔子有教无类,收取束脩做为一点象征的薄礼。您现在是我的老师,我理应拿束脩相赠,只是家里常年见不着肉类……”兔子的声音渐渐小下来,惭愧地垂下耳朵。

“咱们可是达瓦里氏呀,就不要再搞礼。我或许也不够格做一位老师,只是先一步走在探索道路…达瓦里氏,你就跟白鹅一样,喊我大哥吧,也显得不生分,怎么样?”

“大哥…毛熊同志,那我就喊你大哥!大哥!”

“我在。”毛熊温柔地点点头,环住这只扑过来又害怕压到自己伤口的小兔子。“我有大哥喽,大哥还是我的老师,我的达…达瓦…”不仅是由于不熟悉俄语,隐约的呜咽也让兔子的呼唤哽咽起来。

“是达瓦里氏!”毛熊揩去兔子眼角的泪花,五味杂陈地注视着和他同样赤红无暇的眼眸,“达瓦里氏兔子,今天的经历足以证明,踏上这条道路就意味着与全世界为敌,你还愿意跟随我走下去吗?”

“大哥,你不是说过吗,我们就算与全世界为敌,也有全世界与我们并肩作战!”



评论(12)

热度(295)

  1. 共1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